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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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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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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第二天開始，我開始融入這里的學習和支教生活
（二）這是一群孩子，我希望能懂你們
一切都是以摸索的方式開始，被人帶到教室區，試探地走進D組的教室，努力鼓起勇氣用并不流利的英文插話，為自己方才句子里明顯的語法錯誤而惶恐羞赧；接手長江指定的一組孩子，帶著些緊張，因為沒有接觸只能從看作業開始了解，然后講解，慢慢試著變換講解難度和合適的方法。居然發現，如同我幾分鐘就對這里的生活完全熟悉一樣，學與教的過程也仿佛是賣油老翁每日進行過的必修課，加上之前做家教的經驗和剛剛帶過高中班的慣性，慢慢也輕車熟路起來。應該說的是，剛進來一個孩子就問之前的老師哪里去了，真的帶給人一些被比較的恐懼和緊張。還好慢慢溶進角色后，這種情緒也被沖淡了。
我喜歡這種一對一的方式，這也是當初選擇來這里的原因，好讓他們能真正從我這里學到些什么，知識、方法和一種面對世界上一切的正確習慣。就像當初帶弟弟和表弟那樣，我不想在乎他們現在寫的是哪一課的哪一題，既然當下我能給的只是知識，那就讓他們真的接收到知識。再簡單看過試卷上的題目后，沒有講做錯的題或不會的題怎么改怎么做，就從最簡單運算開始，一步步摞加起來往下推，一直到了當下的難度�？雌饋砗芸尚Γ屛迥昙壍暮⒆永速M時間來思考每一步如此幼稚的問題，但很明顯，疊加到最后是他們難以解決的難題，而他們理順成章的順下來。這讓我有少許欣慰，我一直到高三才真正悟出來并且貫徹下去的至高信念在他們身上同樣適用，大有余熱又得到發揮之感。
由于我提前來了兩天，正處于兩批志愿者交接的時候，人員不足使得輔導老師的安排工作存在一些困難。第二天一批志愿者離開后，為了能及時補上他們的缺，我所輔導的孩子變為三年級的七個人。一下子應對這么多孩子明顯就有些力不從心，好在另外兩位男老師各幫我分擔了一個男孩子，管理起來就相對輕松了許多。讓我突然有些受寵若驚的是，三年級的小女孩們非常的喜歡我來帶她們，許多不是分到我們組的孩子也堅執要跟著我來學。雖然后來我沒有再教她們，但是這種喜歡和依戀似乎一直沒有改變。她們和她們同室的小姑娘們成了我身邊不停環繞的一群小蝴蝶，從早到晚，嘰嘰喳喳的追問和咯咯的笑聲就一直隨著腳步直到離開。
過渡期結束后，我被安排正式帶那幾個五年級的孩子了。而在短短兩天里見到認識的那些小尾巴們就開始常常圍攏過來，牽住衣襟眼巴巴地問什么時候可以去帶她們。當然我沒有能力也不可能去輔導所有的孩子，所以就盡量所有課余的時間都陪在他們身邊：吃飯、洗衣、走路、游戲、學才藝、寫日記、參加活動......他們總喜歡跟在后面喊：“楊然老師，楊然老師，你要去哪兒呀.....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于是和他們一起游戲，一起去食堂，一起散步，盡量去回答周圍七嘴八舌的提問，對一些孩子很快的熟悉起來。小喻攀、小李欣、一凡、家傲、晶晶，她們都很活潑，更多的喜歡粘著人跑前跑后；還有一直跟著我學習著的暮蕓。當他們發現我會畫仕女圖，更是歡欣的纏在身邊。
在過道上，我遇到了另一個小姑娘。其實之前是見過她，只是接觸的少就不會有特別的印象。她有一對大眼睛，黑黑的瞳仁，雙眼皮。她一開始沒有說話們，可一會兒就被畫的小人吸引住，在一群小女孩嘰嘰喳喳的話里偶爾說一句也喜歡想讓畫某個朝代的樣式。當以吃飯為借口讓孩子們散掉一部分后，她的話稍微多起來。我們走路的時候她很執拗的牽在我旁邊，她說，老師，我很喜歡你。旁的女孩子說，老師，她對哪個老師都說特別喜歡。她就很忙的辯解不是。迎面又圍過兩三個女孩抱在周圍，她還抓著我衣服，但似乎有點悶悶不樂了。跟這些小女孩們打完招呼發現她低著頭漸漸有點落在后面，跟她說話，她輕聲嗯兩下，還是沒有抬頭。讓她笑起來，她也只把嘴角拉開一下，還是恢復不開心的樣子�？粗磉呅」媚飩儑\嘰喳喳的樣子，大概猜到，她是覺得在一群人里存在感和關注感沒有那么強了。很遺憾我們沒有足夠的人來完全實現一對一輔導。尤其是，好多小孩喜歡這樣跟在我身邊，我沒有辦法對一個孩子實現完全專注地關心。只能每一句話盡量去回答到，每個孩子都會及時看一眼，但是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我專門放慢腳步走到她旁邊，當然小糖扭似的小女孩們也順到后面。距離別的孩子稍微有些距離的時候我蹲下去問她是不是想和老師單獨在一起，她還是有點不開心，但是點了點頭。后來也遇到其他一些小女孩出現這種情況，所有的孩子也都像這樣或多或少的在意也比較著自己和別人得到的關心。
曾經讀過一篇英語短文，說起當孩子們單獨和父母在一起時，他們會表現得更從容、自信和優秀。他們需要一份獨一無二的關注，獲得這種關注給予他們極大的安全感和力量，從而表現的更好。大約對于這些常年不在父母身邊的孩子，更是如此吧。
所以我并不覺得這是自私或者什么，在一所寄宿的學校里，每個孩子更像一個個元素被排列起來，大部分都得不到足夠的關注，她們都渴望得到肯定，渴望被傾聽，渴望讓別人看到他們最好的地方，而在此時，老師無疑是他們心目中最佳的判斷標準，最合適的傾聽者和贊美者。
大多數小孩跟在身邊的時候都會搶著說話，爭著抱住我的胳膊或者抓住手腕，抑或搶著替我拿東西。她們七嘴八舌的講著自己的事情，來展示自己的聰明、能干、幸運或在我們看來有些可笑的獨特之處。欺負男老師便常是小女孩口中最得意的英雄戰績之一！
有時候大家會覺得好吵好煩，而那些面對這些小孩沒有分寸的無理取鬧的男老師也會多這些無奈。他們只是孩子，完全不理會我們所恪守的隱形的對與錯。
我想我大約懂小孩的心情，我曾經也是一個怎樣驕傲而且多話的小姑娘呀！
而關于他們的纏人，雖然占據了每日的大部分時間，卻讓日子更加充實起來。帶他們看古老的經典動畫，在幼兒園的游樂場一起玩，一起背單詞，穿插一些引導他們完善自己的態度和理念。從他們的話語里對他們和整個群體有了更多了解，也在與他們相處的過程中享受著更多樂趣。在吃飯時可能會得到他們最真誠的分享，在平時也得到小孩們熱情的幫助。
在我們迎新后的定向越野活動里，許多孩子就熱心的參與進來，幫助我們猜提示，找東西，有的孩子還因為沒有幫上忙而哭起來。這種回饋的關愛，讓人真是無比的感動。盡管后面帶錯了路，有時候還要放慢腳步來照顧他們，可是看到我們的隊伍后跟著幾十個小天使組成的長長一串，心里真是是一種難以表述的感受。
在這樣的相處里，我接觸著從一年級到六年級的不同性格的孩子們，有的天真，有的活潑，有的很懂事，還有一些表現著源自內心的善良與真誠。
像一個男孩子在我們定向越野時跑得很賣力，他帶我們找到一個任務點，在做任務時賣力的找標志物，加油幫忙。我們贏得了一些干脆面，很快被前面涌著的孩子拿走，后面沒有拿到的孩子有的很傷心，有的覺得不公平，很委屈地說著他們也參與到其中，盡管我們叮囑拿到面的孩子和其他人分享，還有一些孩子很友好的把自己拿到的獎品讓給其他同學，但是自然沒有辦法做到每個人都能得到。這也讓我們很無奈。當看到小孩們散去后，站在門口看著我羞澀地笑得那個男孩子時，我只能很愧疚地說我們的面分完了，如果下次贏得獎品再給他。他還是很羞澀的笑，說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想吃。但他還是站在那里，看著我們，看得出很心滿意足的樣子，因為他幫我們做了好多事。他沒有想邀功，只是覺得能幫助老師是一件很開心的事，這讓我很感動。敦促過他去洗漱睡覺后我忙碌了很一會兒，照顧著一個流鼻血想家的小女孩，一回頭有看到他站在過道里，笑著看著我。問他為什么還沒睡覺，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離開。和那些女孩子一樣，他愿意待在我旁邊，說話，只是更羞澀一些也更能體諒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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