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請家教一下車，就直奔你的床前
你還沒有起床
輕輕掀開被子
眨著惺忪的睡眼
看著我 我問你
外婆，你還記得我嗎
沒有回答 再問
外婆，你還記得我嗎
一個比嘆息還要低沉的聲音
不記得 你不記得我們了
好不容易扶著你，攙著你坐了起來
用一種完全陌生的眼神看著我
我，你的外孫女，不記得了嗎
你的眼神，沒有焦點的眼神
讓我感到心疼與恐慌
我握著你的手，哭了
媽也哭了，妹也哭了
最后，你眼睛也紅了
我找不到原因
你還記得的，對不對
姨姨們舅舅們
表哥表姐們，表弟表妹們
你的兒女們，兒孫們
都坐在客廳，看著你
而你依然是同樣的眼神
呆滯而抽離
昔日，愛嘮叨的你
昔日，滿滿笑容的你
昔日，喜歡走走動動的你
真的找不回來了嗎
一年前的你，還和我在灶頭前嘮著家常
一年前的你，還和我在院子里看滿天星
一年前的你，還會給我弄噴噴香的炸雞腿
一年前的你，還會給我大大的過年紅包
一年前的你，還會叮囑我要找一個小男朋友
為什么一年之后，你就愛上沉默了呢
我幫你梳頭 我幫你戴帽子 我幫你擦嘴 我幫你暖熱水袋
我...但你
沒有任何表情 沒有任何回應
舅舅說，是半植物
人，終究是逃不出歲月的掌心
我不是不明白
只是接受不了
未來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里
答應我 要好好的，好好的，好好的
